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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书库 -> 历史军事 -> 英灵战场正文 第八十四章 谁可以救赎?
- “吾血，吾命，吾之臣仆。【律令－征服】。”
伴随着短暂而有力的颂唱音节，转换的仪式，就此完成。
【天狼蜘蛛】复眼中那嗜血的红光，逐渐转变成了柔和的宝石蓝色。
“现在，看起来顺眼多了，不是么？”阿鲁卡多微笑着，转头看向了自己的手下败将。“无谓地炫耀实力的强横，只能说明你内心的无力。”
随着悉悉索索的微响，重获行动力的【天狼蜘蛛】一点点地张开自己紧绷的刀足，从爬伏的形态转换为站立。原本浑身散发出的剑拔弩张的凶焰，被一种难以言传的从容气度所代替。它从一只危险的凶兽，彻底转变为温驯的守护者。
“感觉到……有什么不同了么？”阿鲁卡多从容地慢步走向了巴克。“你只是给了它毁灭的欲望，而我，赋予给它的却是信念，以及……灵魂。”
仿佛是要取悦自己的新主人，曾经的【天狼蜘蛛】用行动证明着阿鲁卡多的断言。八只刀足缓慢而优雅地逐一举起、落下，如同最高明的钢琴师的手指，在地面上轻轻敲击出有序的节奏。
“你对我的……你究竟做了什么？”全身骨节断裂的感觉，不断地通过神经，忠实的传递到了巴克的大脑。巴克此刻感觉的，是如同不间断鞭笞般无情、无尽的剧痛。
“你不明白么？只有拥有灵魂与信念的力量，才会是你的忠实伙伴。单纯的力量，只会被更强大的力量粉碎、夺走。很可惜，现在你所看到的，是你那肮脏的灵魂……永远都无法理解的东西。”
应和着阿鲁卡多的宣言，天狼蜘蛛那蕴含着毁灭性力量的致命肢体，却如同轻风拂过的柔枝一样，自如的舒展起来。随着身体的轻颤所散发出的魔光闪烁，像是它对获得新生的无声礼赞。
“作为生命，就应该懂得感恩、赞美、欢歌。”甚至无暇打量如烂泥般瘫软在地上的巴克的丑态，阿鲁卡多如同欣赏一件刚刚完成的艺术作品般，审视着【天狼蜘蛛】的每一个细部动作。“而不仅仅只是杀戮与掠夺。”
随着阿鲁卡多的目光所及，天狼蜘蛛那逐渐变得纤细的肢体上，开始浮现出充满艺术感的，繁琐而精妙的蓝色魔纹。“在转化最终完成之前的这一点时间里，我就分享给你……我对漫长生命的感悟。我希望……”
阿鲁卡多转向向巴克的眼神，再次变成了冰蓝。“即使作为人类的生命即将终结，即使你将永远地告别阳光，落入那虚无的漆黑永夜……但至少，你的灵魂，有资格获得最后的……救赎。”
‘他马上就要……杀了我？’巴克的身体，本能的战栗了起来，无法抑制。“不要，我不要……死？”
“谁都不想死。但是，为了自己活，就可以无谓的夺走别人的生命？”金色的刻印武装，开始再度浮现在阿鲁卡多的身边。“我决不容许这种丑陋的生命继续延续！！！”
并不包含怒气的轻声斥责，却如有如雷声一般，在这毫无生者气息的长廊中，不断地回响。
“你……你这个吸血鬼！！！”极度的恐怖，在这一刻压倒了巴克的理智，甚至让他暂时忘却了身体的剧痛。“你这种杀人吸血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跟我讲这些！！！”
“我的吸血之牙，从不会对着善者展现。”形如细长西洋剑的刻印武装，缓缓的高举。“而我的剑下，从来没有过本不该死的亡魂！”
这一刻，审判的利刃，即将落下，却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
“？”阿鲁卡多听到了本不该出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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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来自哪个平行世界，人类的构造，总归还是一样的。”迪奥从皇龙的肩头放开双手，吹了个口哨。“而做外科医生，算我一个业务的爱好。”
皇龙被蛮力折断的双臂，奇迹般的再次恢复了行动力。他一言不发地翻身坐起，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位曾隶属于自己，自己却没有丝毫相关记忆的强横存在。
‘究竟是什么时候……’极力探求的记忆里，正横亘着冰冷的锁链与重重铁门。而与迪奥有关的记忆，正躲藏在心灵的某处密室中沉睡着。然而，不知何处。
“为了彻底断绝和我的精神联接，你让幻胧改写了你的记忆。在幻胧为你编写的记忆里，我只是一个因共同目标而暂时联手的无关路人，就像……”迪奥的目光，如同锐利的刀锋般，在皇龙的脸上来回巡弋着。“已经死掉的那些家伙一样。”
“哈哈哈哈。”看着皇龙骤变的表情，迪奥像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甚至有些孩子气的笑了起来。“这可不是什么读心术。作为一位称职的猎人，我迪奥又怎么会读不懂猎物的基本反应呢？”
涌上皇龙心头的，是彻底的无力感。武力所无法打倒的对象，言辞所不能战胜的对手。在迪奥的面前，皇龙就如同一只遍体鳞伤的老鼠，在残忍而优雅的巨猫面前，只能做出一次次徒劳无功的努力。
“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挺有趣的呢。”迪奥不动声色的晃了晃从皇龙风衣口袋中取出的黑色笔记本。“还记得么？‘如果杀死一个人，可以获得最大的利益，却没有任何风险，那么，【屠夫】布兰度先生，你最想杀的那个人……会是谁呢？会是谁呢？’”
迪奥的目光中，充满了戏谑。皇龙视野中那缓慢晃动的黑色笔记本，正在虚空中划出玄妙难明的轨迹。“那么，调转一下立场好了。皇龙，你最想杀的那个人，会是……谁呢？”
‘会是谁呢？……会是谁呢？……会是谁呢？’这一刻，皇龙的脑海中，充满了如恶魔呢喃般的低语。“我最想杀的那个人……我最想杀的那个人是……？”
‘分明，那个理当被毁灭的目标就站在我的眼前。可是……是他？’迪奥的面容，皇龙极力想要看清，却在他的视野里不断变得模糊、虚化。
“催眠暗示术？人类到底能有多么的……不自量力啊？”迪奥收去了浮在脸上的嬉笑表情，有些兴味索然地将曾经记载过[死亡名单]的笔记本随手丢回了皇龙的口袋。“人类，你永远都不曾了解过，我所赐予你的……真正力量。”
迪奥缓慢地在一脸迷茫的皇龙面前蹲坐下来，身体略微前倾。
“让我来告诉你答案吧。你最想杀的那个人就是……”迪奥在皇龙的耳边，轻声的说出了一个名字。
“是的，没错。”迪奥脸上那逐渐消隐的恶魔微笑，却在皇龙的脸上一点点的得到了精确的重现。“就是他。”
带着优雅的气度，皇龙站了起来。本已疲乏无力的身体，却突然涌现出似乎无穷无尽的力量。
这一刻的皇龙，感觉自己如同重获了一次新生，不再绝望，不再迷茫。
“为了我们最终的共同胜利，为了败者的鲜血与胜者的荣耀，”看着皇龙毫不迟疑走向门口的背影，迪奥悠然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仿佛握着一只无形的酒杯。“努力地表演吧。”
皇龙大步的行走在躺满魔物尸骸的路途上。在尸山血海间高歌猛进的少年，用着坚定的步伐，带着自满的笑容，喃喃低语：“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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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扑翅的轻响，是人类永远无法捕捉的声音。
“这是？友军的使魔？”
阿鲁卡多面色疑惑的看着那只在空中激烈盘旋的蝙蝠。难得的，他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阿鲁卡多再次环顾着已空无一人的走廊。在他的身后，获得新生的金色使魔收敛着如同刀戟的肢体，恭谨地等待着主人的指令。
在蝙蝠出现的同时，巴克的身影，在他无情的审判剑锋之下，彻底的消失了。
从来没有人能在他超人的动态视力下凭空消失，即使是迪奥也无法做到彻底的消去身形。那么，重伤濒死的巴克，又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而这只意外而至的使魔，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从那毫无规律、漫无目的的扑击动作里，也丝毫解读不出任何暗藏的秘语代码。
从魔力的波动来看，这只蝙蝠使魔也行将耗尽它的魔力，离消散已经不远了。
‘提示我有隐藏的危险，还是……需要我的支援？’在阿鲁卡多全力张开的感知域里，完全感应不到任何危险的存在。莫名消失的猎物，莫名出现的使魔，在他漫长的生命中，这是一次罕有的，【迷惑】的体验。
“目标已经丢失。那么，还是走吧，【格莱斯】。”阿鲁卡多身后那点缀着金红花纹的黑色披风自动地张开，仿佛打开了一个无底的神秘漩涡。得到主人赐名的金色使魔，快速而不失优雅地步入了光之漩涡。
披风落下的声音还没有来得及散布开去，长廊之上已经彻底消去了阿鲁卡多的身形。
………………
蝙蝠使魔的身上，已经开始出现魔力溃散的征兆。由魔力所创生出的虚假生命，并没有产生出对生命终结的任何恐怖，只有一丝油然而生的，对获得正式赐名的【格莱斯】的……本能羡慕。它那简单的思考回路，仍在忠实地执行着主人的最后指令。
‘在消散之前，盯住这个目标。’
魔力赋予的视野里，【目标】正在窃笑。可惜，无论是超声波还是其他感官，都无法确认这个【目标】的真实存在。
“让我们继续，好好玩下去吧！居然有功夫跟我说那么多的废话，废话,废话!!!”巴克本体上残存无几的【镜魔】能力，让他可以巧妙的暂时藏身在蝙蝠使魔的视网膜之中。如果不是身体的剧痛让他没有玩耍的心情，他倒是很想继续逗弄这只头脑简单的魔法生物。现在的他，只能缓慢而巧妙的转移着自己的身形，逗引着这只蝙蝠，飞向他想要去的地方。
“我巴克还没有输光全部的筹码，你就想把老子清场出去？现在还远远没有结束！！！”巴克充血的双眼里，闪耀着熊熊的怒火。“狂妄的小子，我保证，你会有大麻烦的，你会有大麻烦的！！！”
无法锁定目标的使魔，仍在毫不泄气地向着映射在它眼中咆哮着的目标“幻影”，发动着一次次徒劳无功的扑击。
“老爸说的真是太对了。‘一个赌徒只要没有死，就永远都还有机会！！！’哈哈哈哈！！！LET‘S－ROLL!再来赌吧！咳咳！”剧烈的咳嗽，也无法驱散巴克脸上那顽固如水泥般的狰狞表情。“我巴克还真是他妈(哔~~)的……好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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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0：周更只是基本，偶尔也会有这种额外的补偿。不用意外，不用期待。
PS1：话说今天周日？那么明天的推荐票还是交给在下好了。虽然是如同输光了所有的赌徒，也是需要偶尔在推荐榜单上刷一刷存在感的。
PS2：他妈（哔~~）的，这个（哔~~）本来是用来防和谐的，连起来看却是意外的不和谐和超喜感的说！O(∩_∩)O
PS3：【格莱斯】这个名字，来自世界上现存最大的蜘蛛，亚马逊雨林中的格莱斯捕鸟蛛。
PS4：很抱歉，巴克是没那么容易就轻易死掉的。虽然说阿鲁卡多的“废话”错失了一次绝好的收官提子的机会，却是他真正性情的展现。没有信念与灵魂的战士，就只是一件毫无生存意义的杀人工具而已。
PS5：剧情很意外吧？《英灵战场》的棋盘上，计划就是用来被打乱的。不存在一边倒的战斗，不存在多谋近妖，算无遗策的“智者”。真实，永远是不确定、不可知的。用有限的棋子走出无尽的变化，是我目前最大的乐趣。
PS6：提问时间：这只篇末出现的蝙蝠，究竟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呢？
PS7：（*）处文字的出处：
【主祷文：
我们在天上的父
愿人都遵你的名为圣
愿你的国度降临
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
如同行在天上
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
免我们所欠的债
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
哈利路亚
不叫我们遇见试探
救我们脱离凶恶
因为国度权柄和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
我要一生一世寻求
在主恩典中瞻仰荣美
因为国度权柄和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