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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书库 -> 玄幻魔法 -> 骚乱之殇

正文 第68章难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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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老师受托去请大夫的这天,寒风阵阵,干枯的树枝相互撞击发出单调的声音,院子里的树叶和杂草就像卷动的席子,一会儿往前推进一些,整个院子被分成了两种完全不同的景象半个院子整洁无比,半个院子狼藉一片。

    中午时分,乔晓静踩踏着零乱的树叶和杂草,将掉在地上的衣物收拾成了一团,抱在怀里进了宿舍便到头就睡了。

    自从乔晓静对严校长渐生失望,心灰意冷、身心憔悴,加之孕期渐长,总感觉整个人陷进了棉花堆中,困乏和疲惫时常来袭,动辄就想睡觉。

    乔晓静蜷缩在枕头上,眨眼功夫便进入了梦乡。

    梦中,她一个人站在学校的院子里,寻觅失去的东西,但却想不起丢了什么,就在四处张望之际,她看到自己的肚子突然大了起来,厚厚的棉袄被撑成了一个圆球,这圆球让她成了一个圆鼓鼓的怪物,直不起身子,背上还无端长出了一大块肉,高高的朝天顶着。

    一阵寒风过后,有两支犄角从杂乱的头发中冒了出来,嗤嗤作响,越长越长,足有二尺余,远远看去犹如头顶上插着两个小树杈子一般。

    紧接着她感觉脸上有东西爬动,本能的伸手摸了一下脸庞,顿时脸歪嘴斜,两张眼皮粘合到了一块儿,眉毛脱落,双耳一上一下,整个人变得其丑无比。

    她羞于人前,正欲跑回宿舍,突然大风迎面刮来,杂草枯叶挡住了双眼,一不小心摔倒在地,好不容易才将杂物从眼睛上拨开,眼前随出现了一双穿着绣花鞋的脚,火红的裤子在风中猎猎作响,她慢慢抬起头来,当她看到这人脸的时候,身体不禁颤抖了几下。

    眼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继父的姘头红杏。

    这红杏脸色如同青石路面,固化且又冰冷,眼神中带着些许忧伤和不屑,怀揣着一个不足满月的婴儿,这婴儿眯缝着眼睛正痴痴对着乔晓静发笑。

    乔晓静双手扶在地上,犹如半身不遂之人,艰难地撑着沉重的身子,想重新站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那婴儿就像一块石头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伴随一团滚滚飞尘,地面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响,乔晓静无奈的看着这一幕,惊惧不已,惊呆了。

    少顷,乔晓静回过神来,看到这一幕心如刀绞,正准备匍匐朝婴儿方向爬去,这婴儿却像一条狗一样四肢触地,朝远处跑走了,动作十分敏捷。

    乔晓静的眼睛一直盯着这个小家伙,直到他消失到了白茫茫的远处,她更加无奈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掉过头来,仰视着还站在原处的红杏,而那红杏却一脸不屑的神情,根本看不出有丝毫的母性和痛惜。

    “婶子救他快点儿救他啊”乔晓静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婶子谁的婶子救他我为何救他”那红杏冷漠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你难道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晓静。可能由于我其丑无比,你认不出来了,这不要紧的,要紧的是你不能这样对待你的孩子,他可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但这肉是怎么来的,你知道吗不知道吧他是怪胎,他是孽障,他是杂种。他的到来就像海丝特白兰的女儿珠儿,他只会给我戴上那个红色a字,将给我带来永无休止的屈辱,让我没有颜面存活下去,我还要他干啥”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大人们犯的错误,种瓜得豆,受人非议和指责是理所当然的,现在却要将这错误的后果报复到孩子的身上,这难道是你们做长辈的应该做的事情么他只不过是一个刚刚来到这个丑陋世间的一条小生命而已”

    “他不是人的婴儿,他是狗的婴儿,是狗的婴儿。哈哈哈”那红杏疯了一样的笑声,令天地震颤。

    乔晓静无助地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她怎么也不能相信红杏竟然会将自己的孩子当狗一样摔在地上,还能够理直气壮地说出毫无人性的话来。

    当乔晓静听到一串凄厉的笑声的时候,她实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双手在地上划出了深深的血痕,四肢咯咯作响,她站了起来,竭力挺直身板,想要给那红杏一个响亮的耳光,让她清醒过来,可恨的是,这红杏却随着这串笑声飘了起来,渐渐飘远,化为无形。

    梦中的乔晓静无可奈何,无助的跪在地上,一边摇着头一边嚎啕大哭,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更不知道怎么应对这一局面

    沉睡的乔晓静还是蜷缩着身子,眼皮时不时闪动一下,脸上的肌肉也时不时会抽搐一下,手在空中不停地挥动着,双腿也有点儿不安分了,不停地抖动着。

    忽然,她用力地将一条腿伸了出去,非常有力的撞在了墙上,她醒了过来。

    汗珠子如同水帘一样在脸上滚动着,急促的呼吸让人窒息。

    乔晓静稍有平复,慢慢坐了起来,喘着粗气自言自语道:“原来是白日做梦,天哪,吓死我啦真是可怜的人啊”

    真不知乔晓静这话是在说她自己,还是在悲叹远在农村受尽白眼的李憨子媳妇红杏,诚然,这话一点儿也不假,两人确实都是可怜的人儿。

    就在乔晓静做梦的过程中,那红杏生下了一个仅有三斤沉的男婴,虽然婴儿比小猫大不了多少,但生产过程却差点儿要了红杏的命。

    自从红杏怀孕之事败露,李憨子负气而走,红杏就变得有点儿神经错乱,不是站在自家门口漫无边际的骂街,就是一个人贼眉鼠眼的东窜西窜,村里人都把她当疯子看待。

    对于她的生死,似乎没有人会放在心上,更别说她已怀有身孕,需要照料了。

    一个孕妇,在怀孕的整个过程中,无人陪伴,无人照料,野人一样活到了今天。

    今天凌晨时分,要不是烂眼子老汉在村里面瞎转悠,很难说,红杏是否还能活着。

    烂眼子薛老汉上了年纪,觉少,不到半夜,便醒转了过来,无所事事的他出门转悠,还未到村西,就听到了犹如杀猪之时才能听到的那种凄厉叫声,他疾步来到红杏家院子,发现门敞开着,没有光亮,只有红杏一声声不间断叫喊着,叫声刺几欲刺穿冰冷的夜。

    干燥的杂物在狂风中沙沙作响,单调的狗声在狂风中忽高忽低,还有那已经干枯的树枝,在风的怂恿下像人又像鬼不停前仰后合,着实令这茫然无措的老汉不禁颤栗。

    薛老汉深吸了一口气,站在屋子外面无助的叫道:“这是要死人啊”

    屋子里面传来了更加凄厉的哀求声:“救我,救救我,我要死了”

    那薛老汉瞬间便乱了方寸,在院子里面焦急地转着,不一会儿功夫,这老汉撒腿跑出了红杏家院子,冲进了黑暗的村子里,紧接着传来一通狂野的狗叫声。

    那薛老汉在村里如同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着,踩在了一堆牛粪上,摔了个跟头,当他从粪堆里爬起来时发现自己来到了春花家门口。

    他径直到了春花家,急促的敲打着春花家的门,做贼成性的刘麻听到敲门身便以为有人上门找事,偷偷躲进了后院的茅房里。

    时而糊涂时而清醒的春花怯怯的来到门口,目光呆滞的望着那满身粪便的薛老汉,这老汉啥话没说便拽着春花出了家门。

    两人来到红杏家,步入漆黑的屋子,红杏的惨叫声更大了,这让薛老汉和春花都很惊惧,那薛老汉摸索了大半天才点上了煤油灯,而骨瘦如柴的春花在一边不停颤栗着。

    在如豆灯光的照射下,蜷成一团的红杏被薛老汉和春花从墙角搓玉米的筐子里搭救了出来,搀扶着送到了炕上,筐子里留下了一泊血水。

    红杏蜷缩着身体,捂着肚子吼道:“我肚子要爆了,痛死了”

    那薛老汉惊呼道:“这是要生了,要生了。”

    痴呆呆看着红杏的春花被薛老汉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哆嗦了一下,一脸茫然的注视着薛老汉。

    薛老汉打手势让春花帮忙,在炕上垫了厚厚的被褥,将红杏整个身子放平,又跑出去找来了几根麻杆,点上火,拽着春花到了红杏家的厨房,吩咐春花生火,烧一锅热水

    鸡叫时分,春花一瘸一拐泼泼洒洒端来了一盆滚烫的水,血老汉接过水盆放在地上,慌忙让春花上了炕,自己则端来了一簸箕草灰,叫春花抬起了红杏的身子,将草灰洒在了红杏的屁股底下。

    春花没有一句言语,眉头紧蹙,只是按照烂眼子老汉的要求照做便是。

    天蒙蒙泛亮,红杏已经痛得即将虚脱,嘴张的很大却已叫不出声来,气息相当微弱。

    在一边忙活的薛老汉埋怨道:“难产,难产”

    灯光变得更加暗弱了,整个屋子显得空旷且阴森,始终默然无语的春花却突然喊道:“不好啦,我看到黑白无常了,他们正盯着她的肚子看呢”

    那老汉瞪了春花一眼,怒吼道:“闭嘴,不嫌丧气,真他娘丧气”

    而后,薛老汉将春花像提溜小鸡一样从炕上提溜了下来,穿着鞋站在了炕上,抓住了红杏衣襟,想将红杏也提溜起来,这红杏身重,他尝试了好了几次都失败了,便又让春花搭把手,将红杏扶起来,然后背靠背将红杏背在空中抖动了几下。

    已经临近鬼门关的红杏突然惨叫了一声,那薛老汉气喘吁吁的将红杏重又放好,双手叉腰言道:“总算又活过来了,总算又活了”

    就这样,老汉和春花不知重复了多少次,就在乔晓静从梦中惊醒之时,有个婴儿的啼哭声从红杏家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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